除了线条的运用方式、局部残损之外,Ch.xxii.0023号绢画中的白衣瑞像与托普鲁克墩1号佛寺中残留的白色佛像非常接近,不论是下垂、微握的左手还是背后的千佛背光,据考古报告称,1号佛寺的白衣佛胸前同样饰有璎珞[3]。而Ch.xxii.0023号绢画中的白衣瑞像的扇形头冠在于阗多有表现,通常为世俗人的头饰,如《蚕种东来》木板画中的女性即戴这种头冠(图5)。 用世俗冠冕装饰佛像在于阗也确有记载,如玄奘在《大唐西域记》对于阗勃伽夷城的记录中,提到的一尊来自迦湿弥罗国的佛像:“王城行至三百余里,至勃伽夷 城,中有佛坐像,高七尺余,相好允备,威肃嶷然,首戴宝冠,光明时照。闻诸土俗曰:‘本在迦湿弥罗国,请移至此。’……(王)与迦湿弥罗王谢咎交欢,释兵 而返,奉迎沙弥时所供养佛像,随军礼请。像至此地,不可转移,环建伽蓝,式招僧侣,舍宝冠置像顶。今所冠者,即先王所施也。”[4]
图5 《蚕种东来》木版画
不仅如此,在于阗的壁画与雕塑佛像中也有模仿世俗人物的装扮的倾向。如大谷光瑞从约特干收集的一尊铜质佛像头,佛像的肉髻之下束有发带,并在中间打结固定(图6)。斯坦因从喀达里克遗址带走的壁画残片同样有这种束发带的表现,只是在肉髻的两边打结。而这种简单的装饰在热瓦克佛寺遗址发现的供养人壁画上能够看到,在一位年长的男性所戴的头冠下部束有窄带,并在中间处系结(图7)。因此,Ch.xxii.0023号绢画中白衣瑞像的装饰,很有可能是对于阗人现实生活中所戴头冠的模仿。Ch.xxii.0023号绢画为各地瑞像的集合,其绘制年代可能在7世纪[5],这与托普鲁克墩1号佛寺的年代也相差不远。能在敦煌发现,也说明了于阗的白衣装饰佛像已经传到了敦煌。
图6 大谷光瑞所获铜佛头
图7 热瓦克供养人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