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的国际政治情势的变化对艺文环境的影响,美国与英国的政治都发生了极大转变:特朗普当选下一届美国总统与英国脱欧。这两个占据北大西洋东西两边的大国,整体而言对艺文活动的资助会有什么转变与差别?以目前状况看来,英美所面临的状况层面不同。英国的部分因为脱离欧盟的影响,来自欧盟的资金可能减少;美国方面则是特朗普的税务政策,可能导致私人的艺文投资意愿降低,同样造成资金短缺的后果。
英格兰艺术委员会(ACE)承诺会将脱欧带来的人才流动文题所造成的影像降至最低
英国首相梅伊日前发表演说,强调脱欧的坚定立场与评估中的配套措施
英美的‘国艺会’: ACE与NEA
事实上,美国与英国的艺文公部门,在发展的初期就相附相依。英格兰艺术委员会(Arts Council England,简称ACE),其前身为成立于二战时期的音乐与艺术促进委员会(Council for the encouragement of Musicand the arts,简称CEMA),便是由来自美国的慈善家Edward Harkness以朝圣者信托(Pilgrim Trust)为名义投资成立。另外一方面,ACE也成为1965年成立于美国的美国国家艺术基金会(National Endowment for the Arts,简称NEA)运作架构的参考典范。目前英国的ACE与美国的NEA面临的情况大不相同。对照美国NEA面对来自私人基金的援助逐渐短少的问题,英国ACE仍保有来自政府较充裕的预算规划,虽然政府的保守派人士有意裁减这些预算或是提高私人赞助的比例,但短期情况还是较为乐观的。
然而,当资源变少的同时,英国ACE与美国NEA势必要对未来的艺文方针有所取舍:要往哪些领域发展?培养新秀或是迎合消费者?将重心放在创作者或是观者?虽然理想状况是可以兼顾,但资源有限的话必须做出选择。怎么选择却是个政治问题,以政策面来说,官方当然希望挑选那些对实际执行或是国家有利的类型。NEA在这方面比较‘幸运’的是,资金的来源并没有显著的结构性改变,需要作出的妥协不多。反观英国的情况,ACE就需要更积极地随着大环境改变策略,或者说,为了寻找新的金主,必要时以他们的喜好为考虑因素。如此一来便须厘清潜在的金主是哪些人?根据统计,经常出入艺廊的多为接受良好教育的白人;投资的偏好也可能因地域、种族、社经地位而异。这标志着右派民粹主义(Right-wing populism)席卷政坛的同时,也扫到了艺文产业。不少有志之士试图以有限的资源,或是短期项目平衡这类偏见,仍难以改变局势。
可以想见艺文产业即将产生新的平衡,在艺术创作、市场需求与新的艺文政策之间;艺术家真的能够捍卫纯粹的美学价值而不受‘邪恶的’市场趋势诱惑吗?此外,政治上的保护主义横行的结果,也让艺术家或艺术品的能见度受阻。鉴于此,英、美的艺文产业共同面临着充满变数的未来,他们各自针对国内的艺文产业前景作了评估与研究。
为什么艺术家都这么穷?
追根究柢,两项研究的基本主轴都是‘为什么艺术家都那么穷?’然造成此结果的原因有很多,可能个人对经济的无知、或是为了表达对资本主义的抗拒等,排除个人主体性的因素,艺文生态环境对艺术家并不那么友善。举例来说,艺术家或艺术品在城市规划、地方创生计划(Creative Placemaking project)中扮演着种要角色,公共艺术的放置使市容增色、相关的活动也将带动地区性的发展,接着,就吸引了投机者进场,他们多以商业动机干涉这些活动。即使一开始艺术创作有着地方政府的支持,但在官僚体系下仍有其复杂与为难的处境,使得来自官方的资源往往缓不济急、无法对症下药,更难以持续。
美国即将面临的转变除了来自信托与基金相关法规的改革,还有特朗普的态度,他在选前曾质疑政府投注在NEA的预算过高,艺文界也担心他会进行删减。面对可能的逆境,也有一些大规模的国际型机构,面对未知的未来有较大的缓冲空间。例如英国的国家艺廊(National Gallery)、美国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等明星级博物馆,因为具有‘典范’作品,例如林布兰、梵谷、毕加索等大师作品,较不容易受观者结构转变而影响观者数量。但对于非主流、主要依靠来自政府或企业赞助的艺文机构,冲击就较为直接,例如美国首座强调同志艺术家的美术馆Leslie-Lohman Museum of Gay andLesbian Art、美国原住民艺术与文化基金会Native Arts and Cultures Foundation等,通常不是观光客到此一由必定造访的景点,他们的收入在面对未来政经结构改变时,是必须要采取新的开源措施。另一个对此转变具有免疫力的族群,是那些高端的艺廊经营者与藏家。对顶级艺术市场而言,只要能够吸引藏家的大师作品仍能出现于拍品目录,市场结构短时间内似乎并不会有太大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