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陈淳 《石壁云生图》 扇页 金笺 24.5*51.5cm 1528年 上海博物馆藏
面临的时代窘境
写意花鸟大概是最不容易被“当代化”的中国传统画科了。花鸟科本就小众,又是极见笔墨功夫和文人趣味的写意,论装饰性不如工笔,论主题的外延又不如人物和山水。这让今天的花鸟写意画家们似乎感到英雄无用武之地。
一方面,要达到一定的花鸟写意的水准,非经年累月的笔墨修养和文化积淀不可,另一方面,这类作品又似乎很不讨巧,既不以装饰取胜,又鲜作巨幅,特别在今天这个常常以色彩和尺幅取胜的展览语境中,在热热闹闹的人物画、山水画和书法之间,往往感觉比较吃亏。这也难怪有人感慨说写意花鸟画在今天的处境堪忧,从市场表现甚至体制导向上都令人感到唏嘘,全国美展中写意花鸟作品获奖比例的逐年下降就说明了问题。
更重要的是,相比于其他画科,写意花鸟所面临的时代窘境要大得多。今天的生活生产方式、思维和审美以及社会结构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写意花鸟产生的土壤不复存在,文人画特别是写意画创作和欣赏的主体已然很小,写意花鸟这个曾经是古代文人游戏笔墨、孤芳自赏的重要画科,在今天这个多元的、娱乐的、观念的时代语境中似乎已经找不到继续存在的合理性。那么,写意花鸟当下性的合法性在哪里?
传统艺术如何当代化
在中国画自身体系内部尚且如此,写意花鸟想要融入所谓的当代艺术生态似乎难上加难。中西体用之争延续了百年,至今也没有一个公认的合理方案,甚至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
今天的中国当代艺术,本质上与民国时期的格局并无二致,无非中学为体一派和西学为体一派。从本质上看,刻意地追求所谓的中西的体用关系,反映了中国艺术家们骨子里的身份情结和不自信心理。难道,用水墨画一幅写实的人物,用工笔的手法创作一幅构成风格的山水,或者用书法加上声光电效果就实现了所谓的中西对话以及传统艺术的当下性?这种生硬的、充满投机色彩的“合璧”作品注定将沦为一次次不伦不类的艺术杂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