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艺术和商业、艺术与二次元流行文化做了完美结合的日本艺术家村上隆,以及波普艺术的先驱、美国艺术家安迪·沃霍尔。这两位都是热爱和拥抱商业社会的艺术家。与部分对此态度暧昧的创作者相比,这两位对自己这方面的倾向毫不掩饰、直言不讳,甚至为此创造了一套振振有词的说法。村上隆高声呐喊“我的艺术是为金钱服务的”,他大大方方地和路易·威登合作设计奢侈品,将太阳花印到化妆品的包装上,给流行女子团体AKB48设计专辑封面。商业艺术的始祖安迪·沃霍尔也早就说过“赚钱是一种艺术,工作是一种艺术,而赚钱的商业是最棒的艺术”。他率先向人们展示了,如何理直气壮地将艺术做成一门最赚钱的商业项目。
当我们仍然对艺术世界抱有一种天真美好的期待时,当代艺术却一再宣告自己并不纯洁,它每时每刻都在暴露自己的商品属性。审美价值和商业价值,这两种价值并不是对立的,只不过和传统商品不同的是,艺术市场看起来更加混乱、更加低透明度、更加千头万绪不讲道理。这也是让许多人感到愤怒的理由,他们不理解的是,为何同一件艺术作品,抛售时的价格竟然可以跌到买进价格的1%以下。令很多人意想不到的是,艺术除了作为金钱投机的对象以外,有些时候还被用于清洗行贿基金、规避投机房产获利的限制、偷税漏税等等。当代艺术市场显然和世界经济紧密关联,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在富足中开花,在穷困时凋谢”。
当代艺术再怎么说也是一剂弥合社会凝聚力的良药,而企业也在继续资助艺术,艺术可以被当作最好的广告传播手段,他们在这条路上越走越熟练。例如,学者吴金桃和马克·雷克塔诺斯是一对研究二人组,他们一直致力于研究企业介入艺术的课题,这个过程可以说是“历经艰辛”。因为,要找到一份真实可信的赞助企业协定书,恐怕得费些力气。研究发现,公司赞助艺术其实可以获得大量的回报,它们可以通过赞助各种展览获得品牌传播效应。如今欧洲70%的展览费都由私人提供,其余资金政府来买单。那么,企业出资当然是有要求的,最重要的是,看看艺术展览的气质和自己的产品气质是否相近。比如,耐克公司就不太会赞助伦勃朗的展览。这种大量赞助的趋势不断催生出壮观昂贵的作品,比如大型装置艺术、视频和高科技展览,看看我们身边这些热展就一目了然了,全部都是声光电化,比如2015年在上海举办的“凯迪拉克·不朽的梵高”感映艺术大展上,现场并没有按照传统模式展出梵高的原画,而是把多屏幕投影技术和梵高的绘画相结合,在高清晰的连环巨幅屏和幕墙上,在交响音乐的衬托下,将静态与动态画面轮流切换,让观众直面梵高的作品。如今,还有不少企业把目光锁定在美术馆、博物馆的长期展览项目上,这些企业精于算账,很多时候,他们只是把展览定位于“花钱租了一个美术馆做广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