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厅现场
那时,清晨入洞,直到夕阳西下才离开,成了张大千每日的状态,不修边幅,乃至蓬头垢面,就是他当时的写照。近三年的工作,不仅极其艰苦,而且花费惊人。
敦煌地处大漠,缺食少穿,冬天滴水成冰,还常有兵匪骚扰。洞内光线暗淡,“白天八九点钟,敦煌的太阳射进洞里,一到午后,太阳往南走光线就暗了”,张大千要一手秉烛或提灯,一手拿笔,往往需反复观看多次才能画上一笔。87岁高龄的原中央工艺美院院长常沙娜在展览开幕式中追忆了父亲常书鸿与张大千先生在敦煌的往事:“当时张大千先生鼓励父亲,让他要在这里长期保护和研究敦煌石窟,说‘我走了但你要一直在这里,这会是一场终生的无期徒刑’。”当时敦煌条件艰辛,张大千甚至给其父亲留了一张“找蘑菇”的藏宝图。
此次展出的临摹作品中,不乏超大尺幅的作品,最大的一幅《临晚唐劳度叉斗圣变》长9.25米、宽3.45米,需要用一整面墙展示。为了完成这些尺幅巨大的作品,张大千专程从塔尔寺请来五个喇嘛,这些喇嘛掌握一种缝制画布的特殊技艺。敦煌千佛洞的壁画高数丈,张大千带去的纸根本不够长。缝布会有针眼,画布缝紧后针孔更明显,但塔尔寺的喇嘛却能缝得天衣无缝。这些画布缝好后,加上一层用羊毛熬成的胶和生熟石膏,干后再用光滑的鹅卵石打磨,正面反面涂很多次,制成后不仅光滑,下笔不涩,用墨不渗,也利于保存。石青、石绿等颜料都是由昂贵的绿松石研磨而成的。临摹期间,仅颜料就用了千百斤,为此张大千卖掉不少珍藏的古字画和自己的作品,还向人举债5000两黄金,直到20年后才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