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抟庐硃竹如赤龙——魏广君朱砂竹小议(组图)

2018-07-05 10:25 文章来源:人民美术网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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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魏广君

 

魏广君,1964年生,河南信阳人,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篆刻研究所副所长,中国艺术研究院文学艺术创作院研究员,荣宝斋画院教授,中国人民大学画院特聘教授,河南大学艺术学院特聘教授,中央党校中国领导科学研究会研究员,中国城镇化促进会书画研究院副院长,中国道教协会书画院荣誉院长,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美术师。

 

 魏广君作品

在中国,绘画自古便有“丹青”之说,所谓“丹”就是丹砂,亦称朱砂,《诗经》云:“颜如渥丹”,即形容人相貌艳美如同施抹丹砂。

朱砂,又名赤丹、丹粟、汞沙、辰砂,是硫化汞的天然矿石,呈大红色,有金刚光泽至金属光泽,经久不褪。历史上,湖南辰州出产的天然朱砂矿石最佳,名扬天下。

作为最古老的红色颜料,朱砂历史悠久。商周时期,人们将朱砂磨成红色粉末,涂嵌甲骨文刻痕,以示醒目。后世的皇帝们则沿用此法,用朱砂调成红墨水书写批文,即所谓“朱批”是也。在中国绘画中,朱砂一直占有重要地位,壁画、帛画、绢画创作多有大量应用,诚如蒋玄怡《中国绘画材料史》所说:“中国绘画,以赤为正,其中以朱之用途为最广。”在诸多红色矿物中,朱砂最为艳丽热烈、纯正沉稳,使用极为广泛。

 

魏广君作品

 

不仅如此,朱砂在古代方术中则被认为是荧惑的精华,又与医学、道教炼丹术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而为之增添几分神秘色彩。后来,朱砂的神秘色彩与巫术功能被民俗美术所传承,出现了独特的朱砂画,开始承载着祈福纳祥、驱邪除病的寓意,最突出者即朱钟馗。

 

魏广君作品

 

以朱砂画竹,始自北宋苏轼,据方薰《山静居画论》记载,东坡某日坐堂上,性起,欲画竹,无墨,有朱砂,遂以朱砂画之,清雅脱俗。朋友大惑不解,问曰:“世上何曾见朱色竹?”答曰:“何曾见墨色竹?”在苏轼看来,无论墨竹还是朱砂竹,都是借以抒情达意的媒介。这则关于朱砂竹起源的典故,显然耐人寻味。苏轼之后,朱砂画竹逐渐成为文人画家喜为乐品之雅兴,后来者络绎不绝,如元代柯九思、倪瓒,明代文徵明、唐寅、孙克弘,清代赵之谦、任颐、吴昌硕,举不胜举。

虽然,朱砂画竹起初只是文人借以怡情抒怀、遣兴自娱的方式而已,但明清以后,朱砂竹逐渐产生了浓郁的世俗意味。由于朱砂价格昂贵,色泽高华,朱砂竹兼有高贵之气,且“竹”“祝”谐音,又寓有镇宅祛煞、祈福开运等吉祥意义。

 

魏广君作品

 

抟庐魏广君爱竹,更爱画竹,尤擅墨竹,极得写竹之趣。无论大幅小幅,无论风竹还是雨竹,皆信笔写去,一气呵成,力透纸背,宛若投匕,而水墨晕染,浓淡相宜,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同时辅之行草题诗,书画相得益彰,弥漫着浓郁的书卷气。乙未夏间,魏广君因一个偶然的机缘效仿东坡之雅举,始以朱砂写竹,飒飒生姿,其书写性、视觉性在不经意间着实打动了周围无数人。也许感染于这种热烈的气氛,他一发不可收拾,一年间创作不断,佳作迭现。谈及朱砂竹创作因由,他坦言也不外乎抒情、写意、趋吉之意,亦在追求墨竹之外的视觉张力。

 

魏广君作品

 

多年来,魏广君作画一直倡导精神性,强调“借笔墨以写胸臆”“藉绘画陶冶性情”,伸张“情”“意”,进而提出了“以神媚道”的绘画主张。己丑春仲,他题画言及“意深”“情胜”之论:“作书写画首要意深,次须情胜,意深则经咀嚼,情胜则显气力沛然,便见精神灿烂处,已为逸兴卓发之也,其命脉发源,其有可说处,有品藻发生,皆缘情意。”壬辰秋暮,他自题山水首议“以神媚道”之说:“若以以神媚道,以含道之神秉笔发之,无可谓道,无所谓神,不媚形,不媚道,即无争先宠后之心,何须卧游,不言澄怀,但得独运之神工,道亦得,神而存焉。庄子之大美不言,即可在无为的状态下致之”;“以神媚道,神得以含乎道,道得以神而显,至诉诸于笔,自然尘浊皆无存地矣”。丙申暮春,他又以“以神媚道”深化“情在笔上”之义:“作画本乎心情而意随之一二,古之所谓意在笔先,君为之乎情在笔上。有本心本性则情不虚而意不伪,笔下坦诚,自可感人者,不伪也!一孤而余皆不成。画成,人观情景大略同之,然心下趣味各异,是缘内外真伪不一,当各自用力,君之以神媚道,穷乎遐迩,系乎于真。”由此,魏广君一而再,再而三地释义发微,一步步完成关于中国画精神的基本性思索,对建构绘画理论的综合性论述方向具有催化效用。

 

魏广君作品

 

自然,魏广君写竹亦首在精神,力追“意到情适”。在他看来,“大抵写竹石当以己意味度物,专以意胜,咀之又有情胜,复韵胜万世之宗”;“竹情与我心两不外。观竹为竹,便是以行显意,而尊心宥物者也。以心见物,至无物可格,便是意外得意,以神媚道也,得正心本知也。”是故,画竹乃写性抒情。当然,在画家眼里,朱砂竹的创作与墨竹画并无太多区别,仅是色彩的不同而已,至于笔墨技巧、章法经营等都如出一辙,可谓“用硃”亦如“用墨”。所以,无论墨竹还是朱竹,其实皆为画家托色写志之媒介,而非实际之状。墨竹洒脱遒劲,朱竹热烈沉稳,各有特色,大可不必斤斤于用墨用朱矣。

壬辰闰月,笔者为魏广君墨竹画展写过一篇名为“画墨竹难”的短文,分析了其墨竹的风格渊源:“魏广君的墨竹首先是建立于他的书法基础之上的。其书法成名既早,立意高古脱俗,用笔浑厚端庄,气息朴茂雄健,并以视觉性极强、充满现代感的整体气象出之。无论真隶还是行草,多尽力追求一种古质率意的真趣和苍茫雄浑的历史厚重感。因此,书法成为其墨竹创作的主要源泉,并奠定了其墨竹风格的主要基调。”同样,此评也适用于他的朱砂竹。

 

魏广君作品

 

正如元代赵孟頫论画竹云:“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应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本来同”,魏广君伏于案牍之间,追求以书入画,规模山水竹石之趣,相信“以汉隶法写竹可谓得士气”,曾题画认为:“写竹宜用隶法,思神稳定缓缓写出,其气长,且富文士意趣。古之所谓怒写兰竹,于今人不适耳,何者?古人气沉,今人气浮矣”;“写竹欲得士气必以隶法出之,前清板桥居士写竹非不得意,然满纸市井气味,何因,皆用笔俊俏之故,智者当引以为戒耳”。正如前述,他是从精神气质层面上对待竹画的,故在实际的运笔走墨中一再强调隶书入竹,注重笔墨挥洒而规避“俊俏”,完全呈现出雍容宽博之态。

 

魏广君作品

 

创作时,魏广君时而选择老竹,竹竿顿挫有节,竹叶纷披,多层次地叠加,皆分深淡以见前后,笔法准确肯定而果断生辣,毫无半点浮躁拖沓之气,其间弹性节奏,充分具有书法式的挥洒景致。又时而折枝新篁,掩映揖让,重色撇叶在前,淡色衬叶在后,落笔爽利迅捷,潇洒入神,一派新趣。他还非常重视枝梢的作用,在宽笔大按的竹叶与一竿直升的竹竿之间,增加一些细笔的小梢,以使画面形成多层次的对比,亦助气势之上升,展现出干、梢、叶三位一体的浑厚稳重的大格局。至于坡石,他一般作法简洁率意,时水墨酣畅,或稍施淡赭石,时大笔刷染,直斫横刮,讲究顿挫以求山石块面质感,不失厚实之感,与硃竹笔致的纯熟规整,又形成一种统一的对比,以使画面越有回味的乐趣。总之,魏广君所作朱砂竹往往繁而不乱,疏密有序,笔致雄浑遒劲,尽显古穆静雅之气。因此,他比较历代画竹大家后俨然自得:“古之画竹者,文同如虎,倪瓒如苇,徵仲若少妇,昌硕如草,抟庐如龙。”所谓“抟庐如龙”,形象地道出了其画竹之风格特征。之于朱砂竹,亦可称为“硃竹如赤龙”。这里,朱砂的热烈稳健与竹子的飘逸洒脱互为映衬,相依相随,相得益彰。

魏广君作品

 

新近,魏广君笔耕不辍,曾题朱砂竹云:“古人画竹动辄以品行论,此论喻兴于外故耳。君之写竹益乎养自家之气也,蕴于内而著纸于外,隐隐乎各有异同。古之李白气放,子美沉郁,东坡于豪放中不免气促,子昂气和,虽皆中大道,然跬步之间,各有其急缓曲直,识者各依心智妙观而已。”所谓“写竹益乎养自家之气”,更将他的朱砂竹创作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于此,笔者拭目以待。

启功先生有诗云:“问余何事研朱写,晓色临窗几案晴。”心旷神怡之时,魏广君挥毫泼“硃”,一吐逸气,难道也是此境吗?( 文/万新华 (南京博物院艺术研究所所长 研究员))

 

责任编辑: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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