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从一般所认知的佛传中可知,释迦在六年苦行后,因领悟到折磨肉体对于修行无益而出山。但是,为何要描绘“出山释迦”的主题?在这段故事当中,选取了哪一个场景来描绘呢? 对于苦行释迦形象的接受,必然以肯定苦行为前提。然而,在印度的经典与佛传当中有不少认为苦行无益的记载,相对于此,在公元二世纪左右汉译的《修行本起经》当中,并不否定六年苦行,并认为经由苦行而成就第三禅,其后成就第四禅而成道,成道后眉间放光并降服魔鬼。三世纪由支谦汉译的《瑞王本起经》,乃是承袭《修行本起经》改作的佛传经典,其中进一步将苦行联系到成道的结果。经由六年苦行从第一禅到第四禅,赶走魔鬼后成道。以上最早期的汉译佛传,对于包含禅宗史书的中国佛传带来很大的影响。
在现存作品中可以找到不少《出山释迦图》。这些作品以水墨描绘,根据上述佛传,选取了在星光闪烁的夜晚出山的场面,成为主流。由于与禅僧修行的姿态一致,可说采取这样的场景是当然的。但是,仔细观察其描绘,与其他的禅宗画题不同,在表现上几乎看不到典型的“面貌细笔、衣纹粗笔”的简略描写。而可以看见并用淡彩(克利夫兰美术馆本·痴绝道冲赞),或以浓墨描绘轮廓线(弗利尔美术馆本·西岩了慧赞)等,令人联想起着色画的作品。
将焦点转移至着色画的话,其中的代表作当然是梁楷的作品,然而,实际上在《十六罗汉图》、《五百罗汉图》当中也可见到一些相同姿态的罗汉。南宋末至元初所制作的泉涌寺《十六罗汉图》,以及波士顿美术馆《十六罗汉图》也具有相似的画风,上述两件作品中都可见到释迦为其他罗汉所包围且正在说法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