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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对美与艺术的追求,可以用神经科学来解释吗?(组图)

2016-10-24 09:17 文章来源:99艺术网   作者:安简•查特吉  分享到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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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走进位于西班牙马略卡岛帕尔马市的现当代艺术博物馆。博物馆的墙壁年代久远,前方是一个宽广的露天庭院,从这个庭院可以俯瞰蔚蓝的地中海。进入博物馆之前,我在庭院处停下来,望着棕榈树在风中摇曳,小船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漂荡。进入博物馆,首先让我感到惊喜的是巴勃罗·毕加索创作的陶瓷盘。这件作品凸显了毕加索以简洁的线条表现面部特征的高超技艺。一个房间里面陈列着胡安·米罗的版画,画中人物的姿势极富表现力,我看得出了神。两位大师的作品让我着迷,给我带来无比的喜悦。

接着我步入以“爱情与死亡”为主题的主展厅。我发现在展厅的一侧有一些塑料袋,袋子里装着貌似鲜血的东西。袋子吊挂在一条管子上,像在输血。上下排列的两个螺旋状的圆圈将袋子固定住。我绕着袋子走了几圈,盯着袋子仔细看,感到惊奇与迷惑。在袋子后方,离地面60~90厘米的地方,挂着一组镜子,镜子按不同角度摆放着。镜子中映出参观者的腿部,包括我的腿。镜子后方倒挂着一棵小树,树干细窄,树枝上有许多黑色的小鸟,朝右对齐站着。而地板上有更多这样的小鸟,像是果实成熟后从树上掉下来似的。我对这些陈列品感到好奇,同时对它们的意义感到迷惑不解。

博物馆的一名守卫看到我迷惑的样子,用西班牙语跟我交谈。当他发现他的话让我更加困惑时,就改用英语。他友好地带我走到房间角落的一叠资料前,这些资料解释了每位艺术家在作品中想要表达的意思。我需要借助这些解说资料来理解这些陈列品的意义。不是因为我此刻身处西班牙才需要解说资料,即使是在我工作的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当代艺术研究所,我也需要通过解说材料才能理解陈列品的意义。

西班牙马略卡岛帕尔马市的现当代艺术博物馆。图片来自网络西班牙马略卡岛帕尔马市的现当代艺术博物馆。图片来自网络

这次参观的经历引出了几个基本问题,我试图在这本书中加以阐释。当我眺望地中海的时候,我觉得光线、海水、色彩都很迷人。但是,是什么使得这个景色迷人呢?我敢肯定,如果我的父母亲跟我一起站在那里,他们也会觉得景色迷人。我想换做是你,也会这么觉得。当我们看到漂亮的景色时,我们的脑部是否会产生某些特殊的反应?我的直觉告诉我,大部分人会觉得这个景色很迷人。如果我的直觉是对的,那么对这种美的反应是否具有普遍性?除了眼前看到的自然景色,人的面孔与身体也会让人觉得特别美。自然景色、人的面孔与身体成为艺术的重要主题,并且在我们脑内的不同部位占据特殊的位置,这仅仅是巧合吗?当我们看到人的面孔与身体感到美的时候,与看到自然景色感到美的时候,脑部是否会产生某种类似的反应?

弄清楚我们被美的对象吸引时的脑部活动,并不能解答如下问题:为什么我们觉得这些对象是美的?要解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借助演化心理学。演化心理学的一个基本观念是:能够提高人类生存机会的智力跟生理特征一样,是经过演化形成的。在遥远的过去,我们的祖先改变了某些行为特征,目的是为了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去,并挑选能给他们带来健康后代的伴侣。涉及人的美:人面部与身体的某些生理特性会显示人的健康情况。几万年前我们的祖先选择伴侣时看重的一些生理特征,就是我们现在认为是美的特征。涉及景色的美:对于以狩猎与采集为生的祖先来说,既安全又有丰富资源的地方更具有吸引力。这样的地方能帮助一小帮人存活下来,尽管是过着艰苦而野蛮的生活。当我眺望地中海的时候,我感到一种平静的快乐。沉浸在美景中,我感到身心放松。以狩猎与采集为生的人类祖先可能也会有同样的感觉。然而,这种快乐与欣赏露台上一个有魅力的女人的快乐不同,与品尝香味浓郁的西班牙杂烩菜饭的快乐也不同。这些快乐是什么,如何与审美或艺术相关联?欣赏毕加索制作的陶瓷盘与米罗的版画也能让我感到快乐。我欣赏他们高超的技艺,喜欢那些明亮的色彩与充满活力的线条。我想如果将米罗的一幅版画摆在自己家中,那该多好。我不知道买这样一幅版画要花多少钱。

这种快乐的感觉引出一个问题:审美体验是怎样的?在我们脑内,处理快乐的情绪系统处在远离表面的深层结构中。这些深层结构包括眶额叶皮层(orbitofrontal cortex)与伏隔核(nucleus accumbens)。脑内还有各种传递快乐的化学信号的神经递质,如阿片样物质(opioid)、大麻素(cannabinoid)、多巴胺(dopamine)。但是,不同类型的快乐在脑内会转换成单一的化学信号吗?木兰花香气给人带来的快乐,与赢得一次打赌或欣赏马克·罗斯科的画作时感到的快乐有相似之处吗?

为了将快乐与审美体验联系起来,我们陷入了一种悖论。人类经过演化,对美的对象产生反应,因为这些反应对生存有用。但是,审美反应并不具备有用性。脑内特定的奖赏系统与我们的渴望相联系。漂亮的面孔与身体对应的是我们对性的渴望,漂亮的风景对应的是我们对安全的渴望。适应性特征对最实际的需求很有用,这些需求包括找到一个伴侣,生育健康的后代以及在一个残酷的世界中生存下来。然而,像第三代沙夫茨伯里伯爵安东尼·阿什利-库珀(Anthony Ashley-Cooper)与伊曼努尔·康德这些18世纪的理论家认为,审美体验是包含“不涉及利益的兴趣”(disinterested interest)的一种特殊体验。审美体验的快乐是独立的,它不会超出自身范围,与有用性扯上关联。当我看着米罗的版画时想道:如果将它放在自己家里,肯定会产生令人惊叹的效果。这种幻想确实让我感到快乐(也许这种快乐不如真的买到这幅版画时的快乐)。然而,获得的快乐不是审美快乐。如果这些理论家的观点是正确的,审美快乐不涉及利益(这种观点绝对没有被普遍接受),那么我们就陷入一种悖论。不涉及利益的兴趣怎么可能具有适应性?类似的,如果奖赏具有适应性,也就是说具有有用性,那么奖赏怎么可能带来审美快乐呢?由于我在这本书中探讨的主题是美、快乐与艺术,因此我需要解决这个悖论。

不涉及利益的兴趣在脑内引起的反应是怎样的?为了了解这一点,我会描述一系列利用老鼠面部的快乐表情做的实验。神经科学家肯特·贝里奇(Kent Berridge)与他的同事确定脑内有两套奖赏系统,即喜欢系统与想要系统。这两套系统彼此靠近,通常一起运作。我们喜欢想要的东西,想要喜欢的东西。尽管这两套系统通常一起运作,但也可以分开。喜欢却不想要是怎样的感觉?这是一种不包含想要得到的冲动的快乐。也许审美快乐就是这样一种快乐,是一种没有被想要“污染”的喜欢。想要却不喜欢是怎样的感觉?典型的例子是毒瘾发作时的感觉。吸毒者对毒品的渴望远远超过了喜欢的程度。吸毒成瘾是反审美状态的典型。


责任编辑: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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