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关注过华语流行音乐的人,一定都知道姚谦的名字。王菲《我愿意》、辛晓琪《味道》、蔡健雅《纪念》、李玟《Di Da Di》、萧亚轩《最熟悉的陌生人》……这些如今已然浸透大众生活的数百首金曲,均出自这位金牌词人之手。因合作的歌手多为女性,又加上台湾综艺教母张小燕的一句“最懂女人心”,使“姚谦”的名字前总是冠以类似前缀。
去年三月,他又多了个头衔:乐视音乐高级副总裁。不过,当坐在乐视音乐的办公室里,新京报记者对面的姚谦,却直言自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在回避“流行音乐”这个话题,“很多旧时光都已经过去了,当再听到有人说我是什么大师、谁的恩师之类的,我的鸡皮疙瘩真的会掉一地。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姚谦,还有着另一重身份。在早年担任唱片公司高层时,由于音乐工作的繁杂忙碌,占据大量心力,姚谦把大部分闲暇时间都贡献给了文学和艺术,少有的消遣便是逛画廊和美术馆。在机缘巧合下,他开始了艺术品收藏之路。随着2015年新书《一个人的收藏》的问世,以及今年3月下旬同名纪录片在香港巴塞尔(Art Basel HK)的首映,人们开始重新认识到一位热爱艺术的收藏家姚谦。
某次约会推开了收藏大门
“常觉得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有两个:音乐与美术,”姚谦曾这样说道。
与艺术的缘分,要追溯到姚谦小时候对美术的热爱。受到画水墨画的父亲影响,姚谦不仅从小爱画画,还耳濡目染了不少大师的名字。不过,后来由于升学压力和父母的期待指向,他暂时搁置了这个兴趣爱好。直至升入大学前夕,姚谦争取到了一个念工业设计专业的机会,才终于又回到了艺术的相关领域。“其实我也是到差不多中学时,上大学前,才对艺术有了更多理解,比如判断一幅画是印象派还是其他画派。通过阅读,我理解了绘画世界的简单轮廓,也单纯地喜欢上了一些人的一些画。”
1996年,姚谦写给辛晓琪的《味道》已经飘满了台北的大街小巷,而他收藏的第一幅画,就是发生在这一年。“那个时候我的经济已经比较稳定了,但脑子里还没有收藏的概念,总觉得艺术品就是在书上或是美术馆,属于公众的。但是有一天,我跟一个朋友约会,约在对方公司附近的诚品书店见面。但是朋友却临时有点事情,他下来跟我说,可能你要再等我一下,楼下有个国际拍卖公司的展览,要不然你去看看吧。”
这一看,就推开了姚谦收藏的大门,“隔天他们就要拍卖了,我就走进去买了一张画,是刘奇伟的《斑马》。之所以买刘奇伟,是因为之前我读过他的书,我觉得这个老先生特别有意思,他在非洲待过,既是个动物学家,也写文章、画画。后来看到真作的时候特别激动,而且看看价格,发现大概人民币两三万元,原来可以买得起啊。从这一张画开始,我就买了一些与绘画相关的书,也经常去美术馆、画廊拜访,为了收藏而去查资料,就这样踏上了‘不归路’”。
收藏从阅读美术史开始
“阅读造成了我收藏的变化,也造成了我继续阅读。”
姚谦直言,这些年来收藏的动力与最大收获,就在于阅读。在最初接触美术史之后,姚谦对巴黎画派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巴黎画派都是非巴黎的异乡人,在印象派的中后段聚集在巴黎,他们有各自血缘的延伸,但是又都对印象画派的观念是支持的,他们带着自己受过的传统绘画教育,再用新的观念进行绘画创作和交流。我就对这个非常感兴趣。”后来,姚谦在这个基础上延伸出了“亚洲西画史”,作为自己收藏的母题,林风眠、吴作人、徐悲鸿、常玉等大师作品,都在他早期收藏之内。
在姚谦开始收藏的两三年后,正值华语流行音乐的黄金时代,他的常态是:下午在美术馆,晚上与林忆莲在录音棚。
由于工作需要,姚谦经常要飞去同样受到华语音乐影响的东南亚国家,“那时我们酒店楼下经常有拍卖会的预展,我就跑进去看一下,发现展出的内容跟台北的不一样,那些菲律宾的、越南的、印尼的艺术家我全不认识。那时候我就发现,这些艺术家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大多出生于19世纪后半段,在接触西方教育之后,开始以西方媒材创作,但是表达的主题仍然是当下时代背景的故事。这就让我对照到我特别喜欢的巴黎画派。”于是,新加坡、印尼、菲律宾等地受西画影响的第一代创作者的作品,也开始被他列入收藏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