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7月,游客正在参观巴黎圣母院。法国总统马克龙可能就是决定圣母院下一个新形式的人,尽管还不清楚他会在多大程度上听从专家、传统派、天主教会和保护主义者的意见 图片来源:Matthieu Alexandre/Agence France-Presse/Getty Images
索邦大学的丹妮·桑德隆和瓦萨学院已故的安德鲁·塔隆曾在2019年大火前对巴黎圣母院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激光测量,他们即将出版的关于巴黎圣母院的新书也部分基于这次测量,书中写道,“巴黎圣母院仅仅存在了60年左右,就已经风光不再。”13世纪的法国,众人正在建造新的大教堂,老教堂都被拆除或重建了,改造成更高耸、更轻盈、更纵向延伸的样式,以纳入更多光线,仿佛教堂的四壁是抻开的玻璃窗帘,而不是笨重的石柱。在这样的风格趋势下,圣母院的天窗加大了,屋顶也改了,还重建了飞扶壁,虽然教堂改造得更时髦了,但依旧保持着相对较暗的光线。
第二次彻底改造可以追溯到1831年,当时维克多·雨果出版了《巴黎圣母院》。这本以15世纪为背景的小说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在这个讲述爱、欲望与背叛的故事中,圣母院本身就是一个主要角色。雨果想通过这部小说激发人们对法国的哥特式建筑和中世纪建筑遗产的兴趣,他成功了。巴黎圣母院当时处于严重的失修状态,却因这部小说再一次被人发现,人们成立了多个政府委员会来帮助国家解决我们今天所说的文化古迹保护问题。
修复巴黎圣母院的项目迫在眉睫,尤金·伊曼纽尔·维奥莱特-勒杜克就是当时负责修复的两位建筑师之一,他开始全面改造大教堂,也因此引发了不少争议。在巴黎圣母院的历史上,或许没有人比维奥莱特-勒杜克更了解它——它的古怪之处,还有结构上的怪癖和弱点,也没有人比他更强烈地厌恶早期的翻修,那些翻修改变了建筑物原本的哥特式设计。维奥莱特-勒杜克对修复的定义更像是当代戏剧导演对古老剧本的处理,“修复一座建筑,”他写道,“不是进行维护、维修,也不是把它重做一遍,而是要把它重新建成一种在当时可能从未出现过的样子。”
维奥莱特-勒杜克改造了窗户,在飞扶壁的基础上添加了装饰元素,重做了雕像,还创作了大量奇形怪状的怪兽石像,现在的游客通常都会以为这些怪诞的石像是圣母院哥特风格的精髓所在。他还用木头和铅建造了一座新的尖顶,代替18世纪中期因损毁而被拆除的尖顶。
这些变化很快就深入到了建筑物的公众记忆中。我记得曾经收到过一张来自巴黎的明信片,背面展示了经典形象:埃菲尔铁塔,前景是维奥莱特-勒杜克创作的石像鬼。这张照片并不是在进行新旧对比,这两个形象都是19世纪巴黎城市改造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