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的红色》1999年矿物色、麻纸、箔 60X70CM
我接触和了解矿物色绘画始于我对自身收藏敦煌文献的认识,敦煌莫高窟壁画所用颜绘差不多都是矿物色(少量植物色)。后来我接触过一些古代西藏唐卡,又 进一步认识了矿物色绘画的特质,那是有“浮雕般”的绘画气质。十余年来,我走在西域的“丝绸之路”上,在熟视无睹的甘肃马家窑彩陶、贺兰山岩画、秦兵马 俑、汉墓室壁画等反而弱化了我对其上色彩的认识,而更多关注的是其图案、图像的文化内涵。在甘肃张掖的丹霞地貌,仿佛岩彩铺就的巨幅屏画和地幛,格外醉目 怡心。作为材料学研究的美术史似乎在我们读到的教科书上或美术史著作中都被图像学或风格学分析淹没了。对古人而言,材料之于绘画的意义不言而喻。这也就是 我们为何称那些“色彩艳丽”的绘画为“重彩”、“青绿”“金碧”等,其相对水墨的意义便清晰地划分了界域。
岩彩画的特性在于对“色”的把握和营造。在中国古代绘画中,“色”长期以来是一个重要的命题。从“随色象类”、“随类赋彩”到“墨分五色”的转变,一 方面说明材料学意义的革命,另一方面也折射出中国绘画审美多元的取向和艺术表现的丰富。汉代王延寿在《鲁灵光殿赋》中说“随色象类,曲得其情。”这是由 “色”而引起“情”的感化。“随类赋彩”出于南齐谢赫的《古画品录》,而同一时期的刘勰《文心雕龙》也关注到“色”的重要性,其言“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 转”。到唐时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中“墨分五色”观念的提出,实则是弱化了“色”的概念,而重绘画情趣。其结果是中国绘画在一千余年的历史分野中呈现出色 彩和水墨的两大系统。岩彩画在21世纪的今天重新回归应该不会引起大的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