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曲人物画展现场
变形是为了写其精神,借鉴古代与民间传统
顾村言(《澎湃新闻·艺术版》主编):我觉得“变形”本身,与书法、文学的一些修辞手法都通的,也可以说是绘画中的修辞。《诗经》国风里面也有比兴的手法,书法从甲骨文开始,就是从形而变来的。我们看各种书法,摩崖书法包括丑书的变形,其线条的变化与中国画作的线条很多都是相通的。我这几年做了不少中国古代艺术的寻访,如碑刻、壁画等,包括一些民间艺术,其实很多都可以见出“变形”的渊源,这里面探究起来,会非常有意思。我觉得对中国戏曲写意画,谢老提出“变形”这两个字,其实切入了中国戏曲人物画“如何写意”这样一个核心的问题,因为“变形”到最后其实并不是变形,而是体现画家本人的情绪、思想,写意就是写其意思、写其精神,之所以要变形,是不变形不足以写出画家的情绪与精神。刚才余启平说的“深思熟虑的陌生感”,我认为很有道理,变形并不是简单的,而就技法而言之前是充有分的造型把握与学习,其实齐白石的画也是这样的,他画的虾,你看他画工笔画的虫子画那么逼真,写实功力让人惊叹,他的写意性是建立在极工的基础上。丁立人老师说变形要变得有趣与天真,我以为很有道理,这是从内心来说,另一方面,现在部分画家的“变形”其实是没有写实功力的,也没有自己的想法与情绪,是为变形而变形,这我觉得是有问题的,必须要把这个充分掌握好以后再有一种陌生感,这与齐白石也是通的。这种“陌生感”是把自己的情绪、对人生的一些思考融汇进去。从中国绘画的变形来看,很多戏曲的元素,与民间包括汉代以来的一些雕塑、壁画、砖画等都通的,像汉代霍去病墓前的石雕那种变形,浑厚而具张力,读之让人震撼,而这个系统其实在民间传承中还是活的。就变形而言,我们一方面是跟远古的一些艺术传统要接续打通,还有跟民间艺术要打通,另外就是国外的也要借鉴,像非洲木雕之于毕加索,那种人类的精神性,那种雄浑、酣畅的精神都还是要吸收的。作品最终是要呈现出一种精神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