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中国艺术博览会现场
图片来源:《中国文物艺术品拍卖二十年》
此时国内出现了一些较为优秀的本土当代画廊,越来越多的海外资本开始进入中国的画廊业,而合资画廊也作为一种特殊形式出现,其中的重要一员即是由策展人皮力与桦林·布尔思在2005年共同创办的博而励画廊。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不完全统计,从2000年至2017年中国画廊每年新成立数量的统计看,2009年至2014年是中国画廊的一次发展巅峰期,2014年国内新成立画廊数量达到347家的阶段性峰值,并在此后逐年迅速递减。
2.桃卖完了,要种树
从上述回顾中可以看出,中国本土画廊业在经历了自身发展的膨胀期后,开始逐渐减弱。但相对于市场地位几乎从建立开始就得到了巩固的拍卖业,画廊业却总给人们一种“人在屋檐下”的尴尬面貌。中国投资者对西方市场进行依葫芦画瓢式的模仿以及千百年来积累下的大量的古代和近现代艺术品,让拍卖的发展一往无前,但与之相对的是,以画廊和艺术博览会为基础的艺术品一级市场的培育却不能依靠金钱游戏,它需要社会公众更加深刻地认识艺术,需要画廊做长远的计划,甚至拥有超凡的耐性和眼光。而目前看来,40年的时间仍是短暂的。
北京画廊协会秘书长、艺术北京执行总监董梦阳曾在微博发文道:“拍卖如同‘摘桃’,卖的是以前日积月累的桃,但是,桃快卖没了,现在要转向‘种树’。” 他认为画廊行业在艺术品市场中扮演着 “播种机”“园丁”的角色,画廊是艺术品一级市场的基本构成因子,一定区域内画廊业发展的状况决定着艺术市场根基的牢固与否。但与其观点相悖的是,一、二级市场的倒挂成为了不可避免的既定事实,艺术品市场整体行情的涨跌在深刻影响着拍卖业的同时,对画廊业生存境况的颠覆往往更为夸张。
位于798艺术区核心地段的林大艺术中心是国内资历最老的画廊之一,但2018年3月新任林大艺术中心经理的洪玉丹谈及当下的状况时说:“从2008年下半年金融危机爆发开始,当代艺术便进入了调整期,许多当代艺术家作品的市场价都大幅缩减。”数年来,“发展不平衡”“逆市营业”“抱团取暖”都是媒体在报道画廊业境况时用过的形容词。尤其是2013年5月巴塞尔艺博会正式登陆香港,中国内地画廊在香港巴塞尔遭受冷遇,刺痛了内地画廊业的自尊心。2005年创立星空间画廊的房方曾在采访时坦陈,中国本土画廊从来都没有占据过主流,无论是在本土艺术生态当中,还是放在西方的学术或商业语境下。“艺术收藏,严格来讲应该对接的不是消费升级而是资产管理,它实际上是一个由很苛刻的文化判断所决定的投资命题。过去那些年,很多人带着盲目的热情,将当代艺术投资的神话过于夸大了,造成了很多不合理的预期,最终形成了对资本的伤害。以至于在今天中国的各行各业当中,少有一个行业像中国当代艺术这个板块那样缺少资本眷顾,已经到了严重‘贫血’的地步。但问题也不是出在资本这头,问题在于我们自己没有把投资逻辑讲清楚,也没有把游戏规则建立起来。西方那些大画廊,他们的商业成就、文化话语权的形成,背后都有资本的身影。如果我们暂时还无法与资本实现对接,那就只能先忍着。”房方如是说。
如果798艺术区代表着当代艺术画廊的发展水平,山东青州书画市场的发展则可被视为中国当代书画艺术一级市场的缩影。据《光明日报》刊文《低迷的青州翰墨,何去何从》中谈到,青州画廊是从2005年开始迅速发展的,当年即由原来的30家扩充至60家,全国各地画商纷纷涌入青州。时至2013年,青州书画市场交易额达100亿元,成为中国艺术品市场交易的一个奇迹。2014年青州书画市场交易额大幅回落,仅为上年的70%。今天,青州书画市场已经开始了转型,重视‘销售’、强调‘作品流通量’。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是此前国内当代书画市场的畸形发展。首先,自政府大力反腐败以来,往昔的“礼品画”市场受到了巨大打击,奄奄一息。其次,依靠官衔、学历作为价值评判和定价标准的行业规则在艺术品市场整体行情回落之后遭遇了挑战,甚至因为自身的“虚胖”而不攻自破。在青州,很多画家的作品,几年之间从一平尺几万元暴涨到几十万元,乃至不按尺寸只论张计价,这样近乎天方夜谭的价格,已完全游离于市场规律之外,一些在美术机构具有领导头衔的画家作品更是高得惊人。可悲的是,“某些具有领导头衔的画家作品价格与艺术价值有很大差距。”
3.时局艰难,但信心犹存
2018年3月25日,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AMMA)发布了《中国画廊行业报告2017》,报告指出中国画廊行业内诸多问题并存。首先,画廊业在各地区的发展并不均衡,2017年全国共计有4399家画廊,中国十大画廊城市中,北京占比29.12%,上海占比9.96%,香港占比3.43%。这导致了北京、上海画廊业的激烈竞争,而其他地区的画廊业几乎处在默默无闻的状态。其次,自2014年以后,中国画廊新增数量呈递减趋势,2017年仅为24家。最后,大部分国内画廊依靠一级市场作品价格低的优势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