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多苓 蓝鸟 布面油彩 78×197.5厘米 1984
《迷楼》和《庭院方案》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何多苓将青年时期钟爱的建筑元素也逐渐融入他的系列创作中。《迷楼》的意象来源于宋代文言传奇小说《迷楼记》,画面中,墙的元素尤其凸显,现代装扮的少女被置于由墙面层层叠加而成的空间中,这空间似乎会无限地蜿蜒而去,画面看不到之前作品中厚重的堆叠,转为平面化的薄涂与烟气的痕迹,弥漫在光色之下,“传达在《迷楼》里的时间感是静滞而腐朽的,虽以四季构成了表达的序列,却更接近博尔赫斯式的缠绕而分岔的‘迷宫’,抑或是‘洞中无日月’的荒颓之境,在这里,私有化的时间开始进入到了中年焦虑式的迷惘中,而女性形象是唯一的、鲜活的在场,是画家自我封闭的移情写照。”〔9〕何多苓意在呈现一个理想的以庭院为象征意象的精神空间。而在《庭院方案》中,空间、人、视点的关系被更为简化地表达出来,并暗示了中国传统建筑中窥视的意味。
对中国传统绘画的研习贯穿在何多苓这一时期的艺术创作。何多苓也在朝向“似与不似之间”的过程中,力求笔触的写意与神韵的传递。作品《婴儿》和《女人》系列追寻的是东方艺术中“逸草笔笔,不求形似”的意味,追求在虚实相间中闪现的灵性与神似。仿佛是隐喻下的诗意柔和了世俗的刺,何多苓在2000年后,也尝试了更多具有现实意味倾向的作品,如《青春2007》与《两个青年》,呈现了他对青春的短暂“回望”。当然,这种回望不仅仅指向青春易逝的本身,也代表着何多苓回到了20世纪80年代的主题及非序列创作中,文学性与诗意的表达与之前相比,变得更加复杂。
2007年,何多苓创作了《小翟和龙舌兰——向弗里达·卡洛致敬》《夜奔》《甲根坝》等作品,绘画题材开始涉及风景,人物与背景组合的方式再次回到了他的创作中。当然,他并未局限于对某种类型题材的迷恋,而是扩展了思考的范围,进一步地发展了写意的手法,“破坏”也更加突显。何多苓在与诗人欧阳江河的对谈中提及:“我现在选择题材和对象时,那种自恋或者青春期的英雄主义情结全部去掉了。我现在非常随意地画它们,即使这个风景本身很美,我也会在笔下有意地破坏它。” 某种程度上,他有意丢弃了早期绘画中过于优雅、自恋的东西,尽管诗意气质仍然存在,但破坏、侵略、否定也正在抵抗着俗套的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