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种慰藉来自视觉艺术所唤起的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当观众有意无意间辨认出某一作品与其他文本千丝万缕的勾连——也许是艺术的,是文学的,甚或是影视的——不禁想同艺术家会心一笑,此种心灵相通的神交,怎叫人不欢喜?扬尼斯·盖蒂斯(Υiannis Gaitis)的《塞壬—奥德修斯》受到大英博物馆藏古希腊陶瓶的影响,人物构图、排列方式、姿态与古代瓶绘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艺术家用戴帽男子头颅取代了塞壬的女性头颅。艺术家以个人化的启发方式,致敬了从古代至二十世纪的传统与知识,巧妙地贯穿了海洋文化的今昔。亚历山大·马加尼奥蒂斯(Alexandros Maganiotis)的《尤利西斯帆船》是艺术家对《荷马史诗》的个人诠释,也是对诗歌语言的延伸。画面中奥德修斯被缚在泰坦尼克号上,随着航船遨游在字母和文字的海洋中,以一种朴实无华而又史诗般的叙事方式,寓言着无家可归的现代人。在康斯坦丁诺斯·马利亚斯(Konstantinos Maleas)的《莫奈姆瓦夏》中,近景平涂轮廓的希腊传统民居与远景层次细腻的蓝色海岸相映成趣,地中海明晃晃的日光的映射下,一切都是强烈的纯色。让人联想起当红英剧《德雷尔一家》及其原著《希腊三部曲》——这典型的20世纪初希腊岛屿风光正是德雷尔一家热烈生活的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