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工(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此次张道兴展览有两个关键词: 一是 “行走”,一是“边界”。 在展厅里面我看到了他在怎样的一个边界,做怎样的行走。
众所周知,“边界”是两者之间的一个边缘交界处。这两者在张道兴的绘画里面包括了西方的造型方法以及中国的笔墨意识。在中西之间,在造型和笔墨之间,我们看到了张道兴的处理方式。西方绘画的造型及结构,在张道兴先生的绘画里面又突出地表现为一种构成,结合中国画的笔墨,形成张道兴绘画的独有的审美品质,且具有现代感。这是一种结合而不是区分,是融汇贯通。所以说张道兴行走中西之间,他是左右逢源,而且以笔墨带动造型,在笔墨的书写性和造型结构上的处理十分微妙,引人入胜。行走边界,有各种处理与表现的空间,很能体现艺术家的思想和个人手法。但是否能立足边界,踩出一条自己的路,颇为不易。行走边界,最值得看的就是其个体性。边界并不重要,重要的就在于他行走的方式。
那么,张道兴的行走方向如何?从东向西,还是从西向东?从造型走向笔墨,还是从笔墨走向造型?展厅里,我们看到展出的绘画作品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那是近30年的创作,另有一批速写作品是2005-2019年的,书法作品都是2023年。这里有时序问题,但不能说明画家的走向便是如此。我们不能仅仅从作品的时间顺序来判断和解读张道兴在造型和笔墨上的倾向性,或者叫做行走的趋向性。但张道兴的绘画在我的印象中,是他对画面形象的结构性处理,很有个性也很现代。趋向性还是结构性的问题。这次看他的展览,我同样以为他是从这个角度进入,从造型的结构往笔墨的方向走。笔墨的意识在这个过程当中越来越被强调了、被强化了。这是我对他行走轨迹的一个理解。
绘画是空间的造型艺术,而书写性笔墨更多的指向时间维度。在时间和空间之间,张道兴又是怎么进行处理的?这也是我们在“边界”中理解张道兴艺术的另一方面问题。我以为张道兴作品的平面化处理,是深度空间的表达。我们看到他在平面构成、形式构成中,有时会插进去一个头像、一个身影,而且那个身影是有动感的,这让画面活起来了,有了时间维度,也有了叙事性。书写性的笔墨线条也有叙事性,叙事性就在时间维度里。这种处理的方式,是张道兴在“边界”中埋下的第二道伏笔,让我们面对他的画的时,就有一种新的阅读诉求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