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曙光》墨稿阶段一
构图中有四个物象,山,河,天与点景等。以上之物意象质神,山当以苍芒绵延为质神,河当以深远绵邈纵横奔腾为气势,天当以晨曦宽广为时空,人当以邈小而具情景神态为充实。以上之物态笔情墨意,近山当苍重而厚,远山宜连绵而无边,近水当以壶口为中心而磅礴翻腾急入龙槽汹湧奔走,远水当以时隐时显而绵延不绝悠然平静而有源来,人当以聚散而简炼精神气质有别。构图取一个什么幅式,答案是横式,何也,横式是宽广的辽阔的,它符合黄河的地域广阔与精神容纳,它不仅可以容纳横的辽阔而无垠的内涵,同时也可兼顾纵的深度,古代近代许多经典性的代表作品都有这一个特征,就是缘于构图的横式在时空上的的扩展性与延伸性和地域上的海量容纳性。例如王希孟的巜千里江山图》,宋李唐的《长夏江寺图》,元黄公望的《富春山图》和明末龚贤的《山水卷》,清八大的《墨荷》和石涛的巜搜尽奇峰打草稿》,民国时期蒋兆和的《流民图》,现代李可染的《井岗山》,李伯安的《巴颜喀拉》,贾又福先生的大部分山水长篇巨制,及近年中国画院的《千里江山》和陕西画家的《大秦岭》等等主题性创作,都采用横式构图,其原因不在简单的散点与焦点透视问题,而是一种文化心理,文化审美的深层次的“仰观天,俯察地”的环顾宇内洞穿人生的哲思,哲想,它打破时空与地域,让神思畅游于亘古永恒的一种状态,是现实同精神的凝结升华体现。纵式构图在一般性创作中较常见,但有局限性,尤其是在历史时空的蕴涵上,它达不到连绵的恢宏与无尽的容纳,但它可以将纵式的深远较突出的体现出来,至于跨越时空地域的主题性创作,纵式只能望洋兴叹,爱莫能助了。所以《大河署光》采用了横式构图,原因如上所言,只有横式可以达到高度的在精神内涵与现实物象和审美文化上的最大限度的涵盖而至中和之美。
现当代表现黄河题材的山水画作品其实并不少见,但均是着眼于一般性创作,都是将黄河归结于壶口这一典型特征,当然了,这个视角从主题而言是正确的,也是十分必要的,但在作品形式的呈现上并没形成独特,或者说典型性。黄河是精神的符号,是民族文化的凝结,更是时空的浓缩,它不是漫无边际的泛滥,也不是浑浊不堪的死寂,如果以这样浅显的目之所见,心之所感去表现它,也就难免单薄与轻浮,它只能是对洪灾般的畏惧与恐怖,而现浑蒙之态,并沒有从文化和时空的深远与宽广的高度,从精神文化内涵去审视她,那样子只能是一条充满破坏性的大河,这不符合她的久远历史与文化审美,这样的河还能是母亲河吗,还能是五千年文明的蕴育之河吗,还能是精神文化的凝炼符号吗?
所以,如果做为主题性创作,它是不能成立的,更是难以支撑起做为母亲河的灵魂的,当然一般性创作不在其内。所以,在构图中选取壶口这一典型特征并没错,过的地方是山崩地裂般的洪浊巨流扑面而来,一味彰显气势,无意中却折损了内涵,这样不是文化的河,更不是母亲河,不能中和阴柔与阳刚,不能中和理性与感性,不能兼顾辽阔与深远的时空交替,那么这条大可是否还有生命和文化与精神?那么在底蕴与精神和立意上还是主题性创作吗?还符合文化审美心理吗?笔墨承载精神,构图也同样也是,甚至于更甚!构图同笔墨在这一个层面来看,可谓不分伯仲,服务于主题性创作底蕴与精神,它们从来都应是紧密相连的,不可分割的,更是融为一体的。
采用什么幅式,怎么样物象的组合,如同作文一样,所有资料都应最大限度的沾合成一个浑然的整体,为最终表现抒发那点精神思想内涵服务,构图也是如此,就是为准确的体现那个浑然一体的超越时空的精神意象。如同俗语所言,天下文章一大套,就看你会套不会套,构图也不外乎其理。这里没有对错,但它是有高低俗雅分别的,它是由你的底蕴,文化精神和文化情怀决定的,如果弄清理顺了以上问题,那么在具体的创作中,其它技术问题都不需要谈,从专业角度讲,因为精神明了了,至于技法问题,那是常识与基础问题。